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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醉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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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醉(4)

楚言希和衣將安藍擁在懷中,濃烈的酒香嗅在鼻中,看懷中的女子難受的蹙眉的樣子,想想還是利落的起身下樓。醒酒藥倒是免了,以後看著她少喝些酒就行了。不如買些暖胃的食物來的實際。楚言希步履匆匆的下樓,還未意識這樣做是不是會有些不合時宜?

暗灰色的天空,呼吸裏堆積了太沈重太腐朽的味道。安藍一個人晃晃悠悠的來到大學時代的校門口,稀少的人群清冽著,各自有著他們每個人的軌跡。馬路中央忽然出現一個一襲白衣的女鬼。

是的,安藍很清楚那就是一個女鬼,她隱隱約約聽得見那女鬼說話的聲音,清甜的,還帶有微微的磁性,很誘人的感覺。她說是要打車去什麽地方。

可是,很快就有一個素衣尼姑阻止了她。安藍只能看見那個尼姑的背影,不像是故事裏會佝僂著腰的婆婆。她聽不見她們之間說了些什麽,甚至沒有預期的爭執。安藍只看見那女鬼終是隨著那尼姑怏怏的回去了。一直到一個街角的地方轉彎,然後就不見了蹤影。

安藍一身的冷汗猛地驚醒時,眼前恍然閃現的卻是那女鬼投向身邊路人哀求的視線。無助地。又不得不向什麽頑固的勢力低頭。

安藍跳下床,沖進洗手間洗了一把臉,頭發濕濕的黏在臉上,還是看見鏡子裏那個女子。她穿了絲質的睡衣,漆黑的頭發,齊眉的劉海,就那樣直順的貼了下來。有幾縷發絲粘粘的貼在臉頰上。那女子,好像也是一個女鬼。

她雖然驚恐,卻是迅速的安靜下來。許夢琪的聲音撕裂般的響徹在耳邊,“安小姐,你不是言希的女朋友,更加不是情人!只是,寵物而已!難道你不清楚嗎?”

只是寵物而已!

真的嗎?哥,這樣的話,連一個小妹都算不得,就只是寵物,或者,玩物?還是說她的愛已經卑微到要以匍匐的姿勢哀求。或者,是她的愛天生都是賤的,一文不值。

安藍疼痛的抱住自己,連身上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什麽時候被換成了睡衣都忘記註意了。甚至,這睡衣分明不是她的。她喜歡的是純棉的觸感,像是柔軟的手撫貼在身上。溫柔地撫摸,沒有危險。

言希推開門的時候還在急促的喘息,“你醒了?”他焦急地喚道,“怎麽下床了?頭還痛嗎?”楚言希一陣懊惱,輕聲斥責,一把將安藍抱起放回床上。安藍錯愕的看著他,一時更是清醒地和糊塗地分不清楚。恍然之間才想起這間臥房似乎是他的。那她又是怎麽會在這裏的呢?身子淩空而起時,安藍趕忙緊緊地摟住他的脖頸,小臉驚嚇的說不出話來,那個噩夢的餘悸還在肆虐著。甚至,言希將她放好,她都忘記了要將手松開。

言希順勢將她壓在身下,這丫頭素面朝天的模樣,還是從來一樣的幹凈,寂然。心裏隱晦的渴望悄悄爆發。那樣的孤獨,或者依賴。

安藍怔怔的看著眼前碩然放大的俊顏,兩個人的額頭緊緊地貼合在一起,她驚得大氣都不敢出,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。沈默的耳朵,也猝不及防的飛上一朵紅雲。嬌羞著,引誘。

“不燙啊!”言希兀自皺眉,擡起頭時,卻是更加緊實的壓住她,恨不得當下就吃幹抹凈了,連骨頭都不要剩下。“你吃醋了,是不是?”突然的逼問,安藍有些措手不及的想要起身掙脫開來他的束縛,卻是徒勞的。反而更是讓他找準了最合適的位置,緊緊地鉗住她的雙腿。暧昧的磨蹭。

安藍不自覺地輕聲嗚咽,嬌喘著,還是倔強的斷然開口,“沒有!”

“那你喝酒幹什麽?”你不知道你不勝酒力的嗎?萬一是在外面…楚言希不敢想,這個小女人的魄力,他實在是清楚,除非是她心甘,否則受不住任何束縛。典型的,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。

“我……”一句話噎在口中,安藍終是揚起頭,扁扁嘴唇,“是又怎麽樣?你是我哥,我吃醋可是很正常的!”再說了,那個女人說話也太難聽了。面對言希的關心,還是不可抑止的委屈泛濫。

“知道就好!”楚言希嘆口氣,猛地起身,不去看她勾起的嘴唇,火熱的身體幾乎控制不住。若非是看她身子還難受著,非得…他兀自轉身,卻還是清澈的聽見身後的小女人淺聲嘀咕,“要是我也有一個前男友就好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楚言希揪住她輕聲疑問。大手托起她的臉,細細的凝視著,實在不算國色傾城,可是總能輕易的摧毀他的意志。

“那樣就可以看看你會不會吃醋了啊!”安藍的小臉上泛著天真無辜的神色,可是,鬼知道這句話在很早以前她就迫切的想要表達出來。恰當的時機,並不容易找到。

“說什麽呢你!”言希的聲音陡然之間就有了輕微的鄙夷,像是自鼻孔之中發出。末了,又拍拍她的肩膀,一板一眼的鄭重,“我當然不會吃醋,只要他會對你好。”

真是惡心!

楚言希聽見自己的聲音都忍不住覺得虛偽。惡心的要命!那樣陳舊又拼命的想要裝作大度的聲音,真是夠了!

楚言希負手離開。記得這四年自己是如何度過沒有她的生命。現在呢,她想他了,就又從消失無蹤到這樣赤裸裸的闖進他的生活。那麽強勢的力度,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。他拼了命的想要忘記當初那份遺失的美好,當做那不過是一場繁華遺夢。他才剛剛習慣這樣平淡忙碌的生活,這個小女人就又來打擾他。他以為他可以也有能力在這樣的都市裏慢慢讓心潰爛掉,卻是在看見她的第一眼,最無助的已經是心痛。

四年前,安藍說,我喜歡你。

他不得不承認他是欣喜地,欣喜若狂。可是那時的他到底是年輕稚嫩,不懂得留下最珍愛的東西或者是人。甚至,他太清楚他們彼此的性格。不是不合適,卻是安藍那樣的女孩,他掌握不住。她安靜的時候總給他一種無法觸摸的錯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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